徐玄策他急了, 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，你聽我解釋。”

喬絮霏見到他慌亂的模樣，嘴角微翹, 略帶幾分調皮，調侃道：“嗯？不是狡辯嗎？”

“那你聽我狡辯！我——”

徐玄策說到一半陡然停下，他見到喬絮霏憋笑憋得辛苦, 身體都禁不住顫抖,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。

撫了撫額, 心道：糊塗了！

這麽一鬧，瞬間冷靜了下來，徐玄策低聲道：“喬師妹, 若是我沒有記錯, 你也欺騙了我。怎麽轉眼的功夫你就要嫁給……林修瑾！”

徐玄策雖然不想提及這件事情, 但是為了搞清楚狀況，他還是咬著牙問了出來。

哎呀, 糟糕！

喬絮霏無奈地偏偏頭，光想著抓住徐玄策的小辮子, 試探他的身份, 卻忘記自己幹了啥。

指尖點了點額頭, 她頗為尷尬, 猶豫了一下, “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, 就是我們凈璃派的大小姐陸若素拒絕聯姻, 陸宗主讓我過來處理此事, 要是退不了婚約, 我就要親自上場。”

嗯, 話還是這個話, 不過就是顛倒了順序而已。

徐玄策眼眸微亮，低聲問道：“這麽說喬師妹不願意聯姻咯？”

喬絮霏想到四周人來人往，擔心旁人聽見，學著他的模樣，低聲回道：“誰不知道林……你兄長有一傾慕的心愛之人，保密工作做的再好，若要人不知，除非己莫為。”

徐玄策得到喬絮霏準確的回答，心情又飛揚起來，只要不是她自願聯姻，其他的都好說。

喬絮霏微微挑眉，道：“我的回答完了，該你了。”

徐玄策看看周圍空曠，卻也人來人往的，不是說事情的好地方。

他順手牽著喬絮霏，道：“你跟我來。”

喬絮霏沒想到他會突然牽著她的手，腦子裏一瞬間空白，懵著臉盯著緊握的雙手，臉上一陣熱意湧上來，做賊心虛似的看看四周。

很好，沒有人看見！

徐玄策尋了一片安靜空曠的地方，一眼能夠看清楚方圓百米之內的情況，他猶不放心，設置了結界阻攔任何聲音傳出去。

做完這一切，他皺了皺好看的眉頭，“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給你說起，林宗主他是個好人，也是個好父親，卻不是我的生父。”

“可林夫人針對你，林少主承認你是他的弟弟，也不像作假。”喬絮霏快言快語，說出自己見到的情況。

若是徐玄策是清玄宗宗主的兒子，憑借如今的現狀，名義上的母親打壓他，父親不管事，倒是符合喬絮霏要尋找的那人的條件，更何況喬絮霏對他很有好感，倒是希望他是那個未來的天帝。

徐玄策好笑地搖搖頭，“這是只有我和林宗主知道的秘密。”

“自我降生起，我就沒有見過我的生父，上次給你講的那些事情，是我娘給我講的。包括那支五彩琉璃步搖，也是我娘臨終前留給我的，是她與我生父的定情信物。”

若是不算前世，今世他的確沒有見過天宮的那位便宜親爹。

喬絮霏沒有打斷他，雙手捧著下巴，乖巧地等他繼續講。

“在我的記憶中，幼年時期過得極其清苦，我娘帶著我東奔西走，躲躲藏藏的，甚至……”徐玄策說到此處，有些不好意思，嘴唇抿了抿，一不小心對上喬絮霏好奇的目光，他極小的聲音說道：“給我穿上女裝，扮作小姑娘。”

喬絮霏一臉震驚，上下打量著徐玄策，修長精瘦的身段，俊秀白皙的臉，若是扮作女兒家，也是可行的。就是身量比尋常男子高一點，一下就能夠露餡。

不過，徐玄策說的是幼年時期，那就是幾歲的孩子，她能夠想像徐玄策唇紅齒白的小模樣，圓眼發光，“你有留記錄嗎？”

徐玄策額頭跳了跳，沒想到她還有這惡趣味，“……”

“沒有！”

喬絮霏見他神色有異，頗為尷尬地假聲咳嗽著，“你繼續說。”

“後來，我才知道原因，有人追殺我們母子。”徐玄策說完有些沈默，他以為忘記的過去，塵封在那些年裏，卻原來一提起就如昨日。

若不是他扮作小女孩，想來以天宮裏的夫婦二人，一個不作為，一個防備男嗣，他早就消失在天地間了。

喬絮霏伸手去安撫他，卻被他無知無覺地一把抓住，她頓了頓，沒有掙脫，低聲道：“後來，你怎麽到清玄宗了？”

“林宗主拜師清玄宗之前，他與我母親是青梅竹馬，不過他不像傳聞中那般說的喜歡我娘，實際上他與我娘只是宛如兄妹的感情。”徐玄策笑了笑，極淺的笑容，“我娘自知照顧不了我了，就傳信給林宗主，將我托付給他。等到我和林宗主離開後，她就自盡了。”

“她選擇在那些追殺者面前***……”

喬絮霏沒想到他有這樣的過往，“你……一切都過去了。”

一切都過去了嗎？

徐玄策心裏很清楚，這才剛剛開始，又哪裏是過去了？

他不想讓喬絮霏跟著擔憂，嘴角勾了勾，輕松說道：“是啊，那些人誤以為我死了，當真沒有再追著我。但是，林宗主擔心追殺者反撲而來，帶我回清玄宗那一日，告知眾人我是他的親生孩子。”

徐玄策是清玄宗宗主的次子，原來這就是真相。

喬絮霏心思玲瓏，聽到此處舉一反三，想到兩件與徐玄策生母有關的東西，一為五彩琉璃步搖，二為淩雲九霄花。

這五彩琉璃步搖，她幾乎很少佩戴，倒是個正確的決定。

但是，淩雲九霄花……幸虧師父需要，要隱瞞著眾人，只有她和師父、師娘三人知道清玄宗有此物。就連季玉棠只知道她要來清玄宗，卻不知道是取淩雲九霄花。

如此一來，淩雲九霄花在整個清玄宗恐怕是禁忌，不能輕易宣之於口。這可如何尋找？

喬絮霏胡亂點點頭，讚道：“林宗主可真是個好人！”

估計在眾多弟子心目中，在夫人和孩子心裏，林昊天帶回一個私生子，就是妥妥的渣男本渣。然而，這孩子卻與他沒有任何關系，是出於憐愛之心，收留的故人之子。

受這麽多委屈，可不是老好人嗎？

“我有一位故人，她也曾是這麽說的！”

徐玄策盯著喬絮霏緊繃的小臉，眼眸中閃過懷戀之色，嘆道：“曾經，我不理解林宗主的做法，也厭煩林夫人的糾纏，還有林修瑾的助紂為虐。直到我遇到那位故人，她替我一一分析，我方才明白林宗主的苦心。”

一擡眸，喬絮霏對上他的眼神，宛如看著故人一般的眼神，這種古怪的感覺襲來，她背後發涼，退後兩步，道：“你看著我做什麽？難不成看著我能更好地回憶你的故人？”

“嗯！”徐玄策有股坦誠的沖動，但是又怕嚇到她，含蓄道：“你與她長得一模一樣！”

喬絮霏：“？？？”

破案了！

徐玄策對她這麽好，竟然是因為她長得像他的一位故人。

這是什麽狗血的替身文學？

她怎麽感覺有點點失望呢？

徐玄策見她沈默不答，心中微微雀躍，小心翼翼地問道：“霏霏，你很失望？”

這個時候，喬絮霏沒有註意到徐玄策的稱呼，滿腹心思都在圍繞著徐玄策的身世打轉，她嘀咕道：“能不失望嗎？”

眼眸瞥了他一眼，喬絮霏道：“說起來，其實我來清玄宗還有一件事情，就是尋找一個父不慈、母早亡、身世卑微、急需救助的小可憐，不過……可惜不是你！”

徐玄策沈默了，父不慈、母早亡？身世卑微？急需救助的小可憐？

怎麽看怎麽都與他無關！

其實，也可以是他！

畢竟，天宮那位還活著，但是他不能和喬絮霏說。

封玄淩曾經說過喬絮霏與他斷交，就是因為封玄淩的出身，他現在好不容易解釋清楚他不是林家的私生子，再來個天帝私生子，還是最覆雜的天族。

喬絮霏不得轉身就跑？

喬絮霏見他若有所思，叮囑道：“如果你在清玄宗遇到條件符合的人，記得通知我。”

憑借她一個人盯著凈璃派和清玄宗兩家，著實有點吃不消，但是換做她和徐玄策合作，那就輕松多了。

隱去生父的身份不提，徐玄策道：“我覺得可以是我……比如說，今日我給你們凈璃派獵了兩百只妖獸做禮物，都被林夫人拿去給林修瑾做面子。”

喬絮霏顯然是清楚正殿裏林夫人的算計，此時聽到徐玄策提及，又覺得他的成果被搶奪，著實有點讓人憐惜，“我和師兄師姐們收到了那兩百只妖獸的見面禮，我們都知道那是你送的，很感激。”

“不感激林修瑾？”

喬絮霏驚訝道：“我們為什麽感激他？他又沒有動手獵一只。”

徐玄策滿意了，遞給她一只盒子，“林夫人本來安排我獵兩百零一只，大概是想寓意兩百裏挑一。不過，我將最好的留了下來，是一張完整的白狐皮，留給你做鬥篷。”

“啊？”

喬絮霏沒想到他這麽有心了，心裏覺得有些不自在，自己都沒給他什麽禮物，突然想起什麽，道：“你等等，我師父、師娘讓我給你帶了很多丹藥，謝謝你上次送的金絲葉。”

徐玄策收到禮物，看著喬絮霏遠去的背影，有些驚訝：霏霏竟然沒問淩雲九霄花之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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